第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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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多久沒見過像這樣溫暖亮麗的笑容了呢？
曾經的京子，曾經的小春，曾經的大家。
都是這樣笑著的。
那些美好到極致的笑容和記憶，已經多久不曾在自己的腦海中出現了呢？
藍波望著一平三下兩下就從對面的屋頂跳進了他們這邊的窗戶。
彭格列已經不覆存在，曾經的同伴們也大多已經死去，唯有眼前這個青梅竹馬的女子，居然還能擁有這樣燦爛的笑，一如最初。
“一平大人。”雖然已經不會像當初那般盲目，但能見到傳說中的人物，堇還是激動的。
一平直接忽視了楞在窗口的藍波，笑著跳到堇的面前舉手行了個禮：“你好！”
“不錯嘛藍波。”一平回過頭去拍了拍藍波的肩膀：“你的小女朋友很可愛，是個好姑娘。”
藍波沒有對她口中的“小女朋友”的調侃做出什麽回應，恢覆了溫水般的微笑：“你還真是會躲。這大半年，連我都找不到你。”
一平笑了起來：“你是很稱職的守護者，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。你看，你半年都找不到我，我可是在你一進入這個城市，就發現你了。”
「廢話，排名世界前三的殺手是你。」
“看你的表情，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已經死了吧？”
藍波沒有說話。
慢慢地，一平也不再笑了。
“吶，藍波。”
不知過了多久，紅衣的女子慢慢地開口：“以後……你準備一直逃亡下去嗎？”
藍波笑了：“對現在的我來說，逃或者不逃，逃到哪裏，都是一樣的吧。”
已經沒有歸處的人，無所謂去向，也無所謂來歷。
“藍波。”又沈默了一會兒，依然是一平開口：“我要走了。”
“是嗎。”
“我想回中國。回去小時候跟著師父練功的那座山。”
“雖然他人已經不在了，但對現在的我，那是唯一的去處了吧。”
伸出手去，紅衣的明亮女子眼角沁出幾點淚光：“藍波，能最後再見你一次，真是太好了。”
藍波輕輕地閉上了眼睛：“我也是。”
這是只有他們彼此才能夠懂得的擁抱，同伴間的擁抱。
而堇，看著面前這兩個靜靜擁抱著的人，只覺得心裏忽然掠過一陣仿佛蝴蝶飛不過滄海的荒涼。對她而言，他們都曾經是“神”一樣的存在，可是到現在才明白，即便是“神”，也抵不過簡單的“命運”兩個字。
相聚是短暫的，很快，一平再次跳上窗臺，像來的時候一樣身手敏捷，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只餘離開的時候留下的話語。
她說：“連我都能這麽快發現你們，你們小心。”
她說：“藍波，好好活下去。”
她說：“阿堇，藍波這個愛哭的家夥，以後就交給你了。”
中國在那麽遙遠的地方，遙遠到了堇都無從想象要到達那裏需要多久。一平大人卻說，她要回去中國。
要一個人，躲開這滿世界的追殺。
連一平自己，也覺得這不過是個美好的願望，故鄉是那麽遙遠，仿佛此生此世都無法到達。
這一次，大概真的是最後一次相見了吧。
藍波對堇的感情，諾亞看不懂，一平卻是懂的。
一直身為被保護者的藍波，會被需要保護的堇吸引，再正常不過了。
這個少女是如此美好而又純白，她身上的光亮不刺目，卻如同螢火般朦朦朧朧，柔和卻堅韌。
一平一點也不意外，最終站在自己這個青梅竹馬的同伴身邊的，會是這樣的女孩。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聽從了一平的忠告，他們更加小心地隱藏起自己的身份，在這個忙忙碌碌的城市也算是暫且安頓了下來。
大約密魯菲歐雷那邊也不曾想到，在小鎮被發現了的他們，居然沒有往遠處逃，而是選擇了近在眼前的地方藏身。
雖然有好幾次都非常驚險，差點和敵人正面相遇，但最終還是化險為夷了。
今天是新年，城市裏的人們都穿上了和服，大家走親訪友，前往神社參拜。
不知道的人總是幸福的。
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，像往年一樣喜氣洋洋，沒人會想到，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。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“大概就是這裏了。”
距離火車站很近的一片小樹林。
那個時候，就是因為自己的無知和膽怯，才會讓敵人有機可乘，諾亞……才會死在這裏。
沒有辦法，她只能將她匆匆埋葬。
堇一直記得自己那個時候的心情——殺人者的心情，兇手的心情。
那個時候，酸軟然後漸漸僵硬的手指已經沒有了知覺，只知道機械地挖著土，機械地搬著石塊。
那個金發碧眼的美麗女子，就這樣被掩埋在了骯臟的泥土之下。
無法被稱為安睡。
無法遷墓，甚至無法為諾亞準備一副棺木，只能帶了些幹凈的水，在那個小土包前象征性地洗了手。
讓諾亞來保護堇，是藍波的請求。
跪在地上雙手合十，藍波閉上了眼睛。
在內心默念著謝謝。
在拿到這枚指環之前，藍波從未察覺諾亞對自己的心意。
那個冷漠而幹練的女子，一直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部下。她強大，美麗，光芒四射。
幾乎是部隊裏是唯一一個能夠和他並肩作戰的人。
他不能夠向她道歉，如果他道歉了，那便是侮辱了諾亞的感情和覺悟。
「謝謝你，諾亞。謝謝你保護了她。」
作者有話要說： 完結倒計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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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的京子，曾經的小春，曾經的大家。
都是這樣笑著的。
那些美好到極致的笑容和記憶，已經多久不曾在自己的腦海中出現了呢？
藍波望著一平三下兩下就從對面的屋頂跳進了他們這邊的窗戶。
彭格列已經不覆存在，曾經的同伴們也大多已經死去，唯有眼前這個青梅竹馬的女子，居然還能擁有這樣燦爛的笑，一如最初。
“一平大人。”雖然已經不會像當初那般盲目，但能見到傳說中的人物，堇還是激動的。
一平直接忽視了楞在窗口的藍波，笑著跳到堇的面前舉手行了個禮：“你好！”
“不錯嘛藍波。”一平回過頭去拍了拍藍波的肩膀：“你的小女朋友很可愛，是個好姑娘。”
藍波沒有對她口中的“小女朋友”的調侃做出什麽回應，恢覆了溫水般的微笑：“你還真是會躲。這大半年，連我都找不到你。”
一平笑了起來：“你是很稱職的守護者，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。你看，你半年都找不到我，我可是在你一進入這個城市，就發現你了。”
「廢話，排名世界前三的殺手是你。」
“看你的表情，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已經死了吧？”
藍波沒有說話。
慢慢地，一平也不再笑了。
“吶，藍波。”
不知過了多久，紅衣的女子慢慢地開口：“以後……你準備一直逃亡下去嗎？”
藍波笑了：“對現在的我來說，逃或者不逃，逃到哪裏，都是一樣的吧。”
已經沒有歸處的人，無所謂去向，也無所謂來歷。
“藍波。”又沈默了一會兒，依然是一平開口：“我要走了。”
“是嗎。”
“我想回中國。回去小時候跟著師父練功的那座山。”
“雖然他人已經不在了，但對現在的我，那是唯一的去處了吧。”
伸出手去，紅衣的明亮女子眼角沁出幾點淚光：“藍波，能最後再見你一次，真是太好了。”
藍波輕輕地閉上了眼睛：“我也是。”
這是只有他們彼此才能夠懂得的擁抱，同伴間的擁抱。
而堇，看著面前這兩個靜靜擁抱著的人，只覺得心裏忽然掠過一陣仿佛蝴蝶飛不過滄海的荒涼。對她而言，他們都曾經是“神”一樣的存在，可是到現在才明白，即便是“神”，也抵不過簡單的“命運”兩個字。
相聚是短暫的，很快，一平再次跳上窗臺，像來的時候一樣身手敏捷，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只餘離開的時候留下的話語。
她說：“連我都能這麽快發現你們，你們小心。”
她說：“藍波，好好活下去。”
她說：“阿堇，藍波這個愛哭的家夥，以後就交給你了。”
中國在那麽遙遠的地方，遙遠到了堇都無從想象要到達那裏需要多久。一平大人卻說，她要回去中國。
要一個人，躲開這滿世界的追殺。
連一平自己，也覺得這不過是個美好的願望，故鄉是那麽遙遠，仿佛此生此世都無法到達。
這一次，大概真的是最後一次相見了吧。
藍波對堇的感情，諾亞看不懂，一平卻是懂的。
一直身為被保護者的藍波，會被需要保護的堇吸引，再正常不過了。
這個少女是如此美好而又純白，她身上的光亮不刺目，卻如同螢火般朦朦朧朧，柔和卻堅韌。
一平一點也不意外，最終站在自己這個青梅竹馬的同伴身邊的，會是這樣的女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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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從了一平的忠告，他們更加小心地隱藏起自己的身份，在這個忙忙碌碌的城市也算是暫且安頓了下來。
大約密魯菲歐雷那邊也不曾想到，在小鎮被發現了的他們，居然沒有往遠處逃，而是選擇了近在眼前的地方藏身。
雖然有好幾次都非常驚險，差點和敵人正面相遇，但最終還是化險為夷了。
今天是新年，城市裏的人們都穿上了和服，大家走親訪友，前往神社參拜。
不知道的人總是幸福的。
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，像往年一樣喜氣洋洋，沒人會想到，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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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概就是這裏了。”
距離火車站很近的一片小樹林。
那個時候，就是因為自己的無知和膽怯，才會讓敵人有機可乘，諾亞……才會死在這裏。
沒有辦法，她只能將她匆匆埋葬。
堇一直記得自己那個時候的心情——殺人者的心情，兇手的心情。
那個時候，酸軟然後漸漸僵硬的手指已經沒有了知覺，只知道機械地挖著土，機械地搬著石塊。
那個金發碧眼的美麗女子，就這樣被掩埋在了骯臟的泥土之下。
無法被稱為安睡。
無法遷墓，甚至無法為諾亞準備一副棺木，只能帶了些幹凈的水，在那個小土包前象征性地洗了手。
讓諾亞來保護堇，是藍波的請求。
跪在地上雙手合十，藍波閉上了眼睛。
在內心默念著謝謝。
在拿到這枚指環之前，藍波從未察覺諾亞對自己的心意。
那個冷漠而幹練的女子，一直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部下。她強大，美麗，光芒四射。
幾乎是部隊裏是唯一一個能夠和他並肩作戰的人。
他不能夠向她道歉，如果他道歉了，那便是侮辱了諾亞的感情和覺悟。
「謝謝你，諾亞。謝謝你保護了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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